Waste Land

Each of them was born
None of them were killed
Everybody will be dead

— Jean Baudrillard

【弹丸WB Ⅱ】序章:Ouvertüre |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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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手搭档 @富士山麓 2RE么么哒!随便写了点练练笔,最近还处于恢复期/w 还请多多指教啦。

* 该章中所提及的歌剧唱段等均取自于Wolfgang Amadeus Mozart:  Die Zauberflöte, K.620



<<< 序章:

 

——世界太喧嚣了。

日复一日能够听见的,列车与铁轨的摩擦声,马路上川流不息的引擎声,建筑工地上单调乏味的钻机声,还有学校里刺耳的低语与尖锐的笑声,它们将清晨的鸟鸣,流浪猫的呼噜,平缓的流水声,树叶悉悉索索的微响尽数盖过。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喧嚣了。

不过“喧嚣”这个词也是玉塚直哉后来才明白的,类似于“吵闹”,又更接近于“噪音”。童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认为这就是世界的常态,就像姐姐所说的那样,“直哉你想多了吧!分明还是个小屁孩就不要学大人的样子那么深沉啦!什么年龄就要做什么事情,别总是呆在房间里阴阴沉沉的!”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是与那些声音无缘的,例如图书馆,隔音良好的琴房,深夜关上门后自己的房间,只有在那些地方玉塚直哉才会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终于不再有那么多的声音清晰地钻进自己的大脑中,杂乱无章地混作一团令他紧张不适了,除了睡眠之外,也只有那些短暂的时刻能够让他感到平静。

“那个人超奇怪的啦!”“玉塚君?他从来不跟我们一起玩诶。”“从来就没看到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可恶,那小子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啊。”

相对于与同龄人嬉戏打闹,玉塚直哉似乎一直以来都更偏好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回家,抱着借来的书回到房间。世界是单调而乏味的,但相比于被凌乱刺耳的声音所充斥的世界,还是寂静沉默的世界更好一些。

「你的梦想是什么呢」「你以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对于这种课后作业的题目玉塚直哉总是有点迷茫。想要成为不伤害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伤害的人,不打扰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打扰的人。这样的回答看起来总是有点模糊不清,不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安静的小学生所会说出来的话。而至于梦想——那些抢着举手站起来的同龄人总是会说外交官、动物学家、电影演员,话语里满是无谓的自信与自豪。对于玉塚直哉来说,那些人声音里的兴奋与说不出来的一些东西令他感到困惑——也许是因为他与他们并不在一个世界里的关系吧。

“妈妈,梦想是什么?”

“梦想就是小直哉最喜欢,最想要做的事情噢。”

“那妈妈的梦想是什么呢?”

“妈妈的梦想啊……”他的母亲托着下巴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随后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妈的梦想就是小直哉,小爱奈,爸爸都能够幸福噢,当然,小直哉能够找到并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是妈妈的梦想噢。”

母亲脸庞上的满足和期许是平缓的,那时候的玉塚直哉并无法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心情,只是在学校里的那种莫名的烦躁也随着那个笑容慢慢缓和了下来,如果一定要去形容妈妈的声音,那大概就是春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样的声音。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哦。有的人很早就会拥有梦想,一辈子可能会有很多很多种梦想,却一个都实现不了,但也有的人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会找到自己真正的梦想,于是他拼命地,不断地努力着,最后就会真正地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玉塚直哉点了点头,但其实那时候似懂非懂的他并没有能够很好地理解这一段话,他依旧每天安静地上学,去图书馆,看书,回家,也并不在意自己没能和班级里的同学好好地相处。

他并非是热爱现在的生活,只是钟爱这样的生活所带来的平静而已。

 

而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他九岁那年的生日。

说好了要一起动手做一个蛋糕,却在去超市买食材的路上因为树枝上的雏鸟而停步看了很久,回过神来时已经和家人走散了。玉塚直哉有些茫然无措地向前跑着,却由于十字路口拥挤的人潮而头晕脑胀,于是便在一条看起来安静一些的小路拐了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间小教区的教堂门前。

一边想着该怎样开口借用电话会显得有礼貌又不唐突,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教堂的门,玉塚直哉忐忑地跨进了教堂,大门在他的身后缓缓地合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在他的眼前,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的光点里反射着漂浮在空气中微小的尘埃。但空气中所拥有的并不止这些。还有宁静,以及随后响起的如流水般丰盈的钢琴声与悠扬的提琴声。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这里的宁静是不同于图书馆的安静,也不像先前的马路上有过多的杂音强行钻进他的耳朵里纠缠成一团,于是他原先局促不安的心情在音乐声中一点一点地安稳了下来。他凝视着前方,众多身穿白衣的人整齐地站立在悬挂的十字架下,四周的阳光都似乎在他们的身上投下金色的荣光。随后他们一同开口,顷刻之间那种高扬而温柔的和声伴随着乐器的鸣奏贯穿了整间教堂,他睁大了眼睛站立在那里,被一种瞬间的震撼而感动到无法挪动步伐。

——我想……

有泪水在慢慢充盈着他的眼睛,是喜悦,是一种被渴望许久却不曾知道所寻求的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所击中的满足,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冲动在此刻徘徊在他的胸腔里,但幼小的他却无法准确地把那种感受逐一理清。可他知道,这并非是日复一日他所钟爱的平静,而是一些别的什么,一些让他在这一瞬间有着无尽渴望的东西,让他想要开口,把所有的冲动与先前被点燃的热情一并歌唱出来。

于是小小的玉塚直哉只是用手攥紧了背包的带子,一步一步地穿过两侧成排的木质长椅,走到站立在那里的牧师面前,仰起头,对他说道:

“……我想要唱歌。”

 

 

八年后。私立希望之峰学院。

拥有着远远超越同龄人水平的才能与天赋,从而得以与一群同样顶尖出众的人进入希望之峰学院,玉塚直哉,超高校级的男高音歌唱家,十七岁,即将踏入自己另一段崭新的生活。

但对于周围的同学究竟各自都是怎样的人,玉塚直哉仍旧没有抱着太大的兴趣。

要说与从前的同学有什么区别,除了“更有才能”这一点之外恐怕也并无大异吧。跟随着一众人走进礼堂的少年沉默地想到,说起来,出门之前他还没来得及听完帕米娜和巴巴基诺的那段二重唱,这种中断让他觉得有些不愉快,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等待着典礼的结束。

礼堂宽敞又精致,显然是富裕的私立学院一贯的作风。名作森本葵的学生代表走上前去,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开始了他的演讲,不过显然,玉塚直哉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微敛着眼眸,脑子里还盘旋着出门前才听的那段降e大调的序曲,还有第一幕第一场欢快的曲调,那多少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

“Der Vogelfänger bin ich ja……”他不自觉地低声哼了一小段,“嗯……我是快乐的捕鸟人。”

他顿时觉得身边的人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自己过于投入而有些失礼的玉塚直哉转过头去,刚想要对于打扰到对方表示歉疚,却看见长发的女生竟然在自己旁边无声地笑着。

“呃……抱歉刚才打扰到你了。”一贯并不擅长与异性打交道的玉塚直哉在说话的时候语气显然有点犹豫,事实上……对方居然出乎他意料地在笑,让他怀疑起了这句话是否适宜。

没有想到少年会主动开口对自己说话,女生似乎被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一小步,长到小腿的长发因为她的动作也晃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看着玉塚直哉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那个……我其实没有在笑哦……”她小声地解释道,像是很久都没有修剪的刘海垂到了鼻尖,却没遮住她眼睛里慌乱,“我刚才并不是在笑你哦。”

“……噢。”

既然已经道歉了,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的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接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于是玉塚直哉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看着前方仍在发言的森本葵,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晨会的结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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